“關在這暗無天日、失去人身自由的留置室內,我不停地反思自己為何落到這步田地。”回想過去自己犯下的種種錯誤,嘉興市公路與運輸管理中心原工作人員崔吉茹悔恨不已。
既不是公務員,也不是國家干部;既不是資金密集崗位,也未手握大權,僅是一名勞務派遣工的崔吉茹,卻依托崗位賦予的職能,在長達6年的時間里持續受賄,次數達30余次,數額巨大,并對嘉興市范圍內的危險貨物運輸行業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十年勤懇 一朝破防
2005年3月,崔吉茹以普通合同工的身份進入了嘉興市公路與運輸管理中心(原嘉興市公路運輸管理處)。2007年,因單位管理調整,她又從合同工變為第三方勞務派遣工。由于工作穩重、業務熟悉,崔吉茹被委派負責嘉興地區危險貨物運輸企業申辦行政許可的受理和初審工作,并參與對危險貨物運輸企業的安全檢查。
2010年,崔吉茹結識了前來辦理危險貨物運輸行政許可證的嘉興市某公司安全管理部經理鄒某。這以后,鄒某有事沒事就到崔吉茹辦公室“轉一轉”,意圖與她拉近關系。原來,鄒某除了本職工作外,還是個兼職中介——幫助其他危險貨物運輸企業代辦危險貨物運輸行政許可證等相關業務。
在鄒某的刻意討好和曲意逢迎下,崔吉茹和鄒某很快熟絡了起來。出于“友誼”,崔吉茹會對鄒某送審材料“另眼相待”,悉心指導并快速受理:“他拿過來的材料,若有不完善的地方,我會現場給他修改,縮短初審時間。”
長此以往,鄒某“有關系”,辦理審批事項“特別暢”的名聲就在圈子里傳開了,這也使得鄒某的代辦業務越來越紅火。2016年,為了感激崔吉茹的特別照顧,也為了雙方能形成長期“同盟”,鄒某開始用金錢籠絡眼前這個“靠山”。“2016年3月,我轉給她2000元,2016年5月的時候,我轉給她5000元,2016年6月的時候,我轉給她5000元……”自2016年3月開始,鄒某先后給崔吉茹送去了8筆“感謝費”,共計40000元。不僅如此,從2016年開始,每年年底,鄒某還會給崔吉茹送去500元至1000元不等的代價券。
被破防的崔吉茹從此發生了蛻變,欲望替代了理想信念……
有償“顧問” 得意忘形
“勞務派遣屬于編外人員,置身體制之外,不受紀律規矩的約束。”這是崔吉茹一貫的認知和想法。因此,當她被眾多危險貨物運輸企業視為行業里的專家,各種咨詢請教絡繹不絕時,崔吉茹開始沾沾自喜,并試著用金錢體現自身的價值。
“有一次在電話中,我跟屠某提出來,他們公司安全管理薄弱,可以請我去當顧問。”2017年的一天,嘉興某運輸公司負責人屠某在向崔吉茹咨詢危險貨物運輸安全管理相關業務問題時,崔吉茹主動提出要做公司“顧問”。屠某心領神會,沒過多久,他便主動邀請崔吉茹去他公司“現場指導”。在“現場指導”中,屠某順勢提出了聘用崔吉茹當公司“顧問”一事,并與其商定了每年20000元的“顧問費”標準。
當“顧問”領“工資”,一個送錢送得肆無忌憚,一個收錢收得心安理得。“其實‘顧問’只是個形式,是一種說法而已……沒有簽訂什么協議的,也不用我到他們公司上班,最多指導一下他們公司如何準備審批材料。”崔吉茹明知這錢收得“燙手”,但在管理服務對象的刻意吹捧下,她還沉浸在自己精通業務,憑“本事”賺錢的假象里。
除了屠某的公司外,崔吉茹還以“顧問”的身份先后在另外3家危險貨物運輸企業心安理得地收著2000元至20000元不等的“顧問費”。
親清不分?斂財成癮
年復一年,崔吉茹與嘉興市內的眾多危險貨物運輸企業愈發熟悉,盡管她負責的只是危險貨物運輸企業申辦行政許可的受理和初審工作,但對企業來說卻是“首道門檻”。2020年初,崔吉茹所在單位面臨機構改革,危險貨物運輸許可證辦理的條件有所提高。就在這個轉折點上,崔吉茹又迎來了商機。
“有她給我進行指導和幫助,我申請過程就能順利一點。”2020年3月,新成立的海寧市某危化品運輸企業負責人查某因急于辦證向崔吉茹尋求幫助。隨后,崔吉茹對查某遞交的相關申請資料,親自幫助修改。在她的幫助下,該企業最終順利通過了審批,拿到了許可證。為了表示感謝,查某立即通過微信給崔吉茹轉了20000元。
“對企業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許可證拿不到,就不具備運輸資格,到期換不了證,危險貨物運輸車輛就沒法上路,影響相關業務開展。”從業多年,崔吉茹自然了解企業的難處,但她把為企業解難收取好處費看成了理所當然,全然忘了手中的權力本應為群眾服務。
危險貨物運輸安全的“守門女將”,卻頻頻為審核大開“方便門”,最終將自己送入牢門。經查,2016年3月至2021年3月期間,崔吉茹利用職務便利,先后30余次收受危險貨物運輸公司或個人所送的賄賂,共計人民幣263000元。2022年1月,崔吉茹因犯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九個月,并處罰金十五萬元,追繳在案的贓款予以沒收,上繳國庫。
?
來源:清廉之島